在中国社会福利与养老服务协会儿童福利与保护服务分会的指导下,河南省儿童希望救助基金会(以下简称儿童希望)于5月25日成功举办了第六届儿童保护线上高峰会议。本次峰会聚焦“儿童保护的现状、问题和政策建议”,与各界专家、学者、一线社工等就儿童发展相关政策的发布、实施以来,共同探讨了儿童保护救助机构、福利院转型、儿童保护工作的挑战等议题,并提出了政策倡导建议。

中福协儿童福利与保护服务分会执行会长冯立伟、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社会学院少年儿童研究中心主任童小军、儿童希望秘书长刘静、北京千千律师事务所执行主任吕孝权、儿童希望真爱受虐儿童服务项目专业社工李梓琨、北京师范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教授乔东平、西安市复和未成年人服务中心副主任廖陈林、南宁市社会工作协会副会长秦发源、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公益研究院副院长徐珊、上海联劝公益基金会秘书长郑依菁与会并发表主旨演讲。

“十四五”时期是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第一个五年,为进一步健全儿童福利与未成年人保护制度,推动新时代儿童福利与未成年人保护事业向高质量发展迈进,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以及《中国儿童发展纲要(2021—2030年)》《民政部“十四五”民政事业发展规划》,2021年国务院未成年人保护工作领导小组成立。冯立伟会长说:“这标志着我国未成年人保护工作机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领导小组发布了关于加强未成年人保护工作的意见,包括家庭保护、学校保护、社会保护、网络保护、政府保护和司法保护的新时代未成年人保护工作格局已经形成。”

《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第二次修订于2021年6月1日正式实施至今天已近一年。各部门联合开展工作取得很大进展,同时也有诸多尚待解决的问题引发专家们的进一步探讨。

构建多方联动的儿童关爱和保护体系

为凝聚政府和社会各界力量,探讨儿童保护的使命和未来发展的方向,促进和完善中国儿童保护制度,儿童希望在国内首创儿童保护的高峰会议专题探讨,为儿童保护问题的解决提供新的平台。2020年“以绝望中的盼望”为主题的第四届儿童保护的国际会议首次采取线上研讨,共同致力于构建民政牵头、部门联动、社会参与、家庭尽责的儿童关爱和保护体系。

儿童特别是困境儿童,是弱势群里中的弱势,如何保护他们的权益,是公益机构不断思考的课题。在今年的峰会上,秦发源认为:“处理儿童伤害案件,我们要用儿童相关的生态系统和儿童权利的视角去看。”儿童受到伤害,邀请相关部门参加,比如说民政局、街道办、社区、学校,此外还有公安、检察院等司法机构一起参与进来,促进召开联席会议。

作为扎根一线的廖陈林,限制人身自由人员的未成年子女(CIP)面临的父亲入狱、母亲离开、监护不足、隔代抚养、贫困等困境深深触动了她,她对CIP服务提出四点建议:1.“以未成年人权益为核心,以家庭为系统”,增强家庭的功能;2.以需求层级定位服务层级;3.尽早发现、及时评估;4.保持、恢复并增强高墙内父母的亲职能力等。柳叶刀在2020年提出,在很多社会体系中,亲属扮演若干重要角色,而机构照护剥夺了儿童青少年接触亲属网络的机会。廖陈林呼吁最适合儿童成长的环境是家庭而非机构,“除了基本的生存需求和安全需求,与家庭成员的情感链接和人际互动同样重要。”

对此,李梓琨认为,社会工作与家庭教育对儿童保护具有促进与提升,“我建议,政策导向倾向性地鼓励男性关注家庭;建立家庭监督机制(结合强制报告),成?家庭互助网络,回应紧急危机的儿童保护案件;政府带动社会组织开展多样化家庭活动/亲职教育;扶持民间专业庇护服务;紧急庇护的合法性加转介机制等。”

李梓琨从事的儿童希望真爱项目自2013年至今,接询求助超300个个案,涉及23个省市自治区。其中儿童性侵个案120个,施害?95%为熟人,包括老师、幼儿园园长、邻居、村?书、亲戚、养(继)父母、亲生父母等。困境儿童最大的问题不是吃不饱、穿不暖,而是监护发生的问题。近年来,儿童遭受侵害的事件屡见报端。儿童希望走访县域内的困境儿童和留守儿童,积极地推进儿童之家的建设,着力打造儿童之家的工作服务平台,构建民政牵头、部门联动、社会参与、家庭尽责的儿童关爱服务体系。“儿童希望助养项目通过个案小组和社区工作相结合的方法,联合政府,社会爱心人士,社区等一系列的力量,通过资源整合,共同完成对孩子的救助工作。”儿童希望秘书长刘静说。

作为上海联劝的明星项目——“一个鸡蛋的暴走”,项目定位在帮助儿童减轻和摆脱困境、保障困境儿童的基本权利,让困境儿童健康快乐的成长、平等发展。项目覆盖帮助困境儿童、提升公众理念、赋能民间公益、完善保护制度。郑依菁称,自2011到2021,项目已辐射31个省市、133万儿童及服务者、842个公益项目。

迎接新环境下儿童保护使命

动员多元力量参与,是儿童关爱和保护未来坚持的道路,这其中儿童福利机构的专业化发展、家庭尽责、法律的不断完善、应对大的社会环境变迁……都是摆给未来的课题。

童小军教授认为,作为儿童关爱和保护的两大阵地之一,儿童福利机构自身发展要从非专业型机构向专业型机构转型,其实质是社工工作的介入,是民政工作的专业化实现。“作为能动的社会人,儿童福利机构儿童的社会链接断裂了,其基本权利就无法得到保障,因此,最需要的向善改变是补充和完善其社会的链接,并促进这种链接向善发展。”社会工作专业关注人类的福祉,通过科学知识和方法技巧,在可及的条件下,可最大程度地促进向善改变。

另一阵地是家庭,坚持“家庭尽责”是我国儿童福利和儿童保护的基本原则之一。长期以来,我国“家庭保护”方面存在的问题包括部分父母不履行或不正确履行监护职责:部分家长儿童保护意识薄弱,家庭暴力、虐待、遗弃、忽视等伤害未成年人;部分父母或监护人缺乏正确的教育孩子的知识和方法,或知行不统一;部分家庭过度保护或溺爱孩子,出现了“生而不养育”“养而不教”“教而不当”的现象。“家庭教育指导服务对于儿童保护的意义在于,预防性的儿童保护服务,提供家庭支持,减少家庭教育中对儿童的伤害。”乔东平说。

作为一名法律工作者,吕孝权认为新修订的《未成年人保护法》自2021年6月1日施行以来,呈现出七大亮点:增设强制报告制度、细化家庭监护职责、明确预防和处置校园欺凌及性侵的基本制度、形成全社会大保护格局、加强网络监管,防治网络沉迷,制止未成年人网络欺凌、确立并完善国家亲权责任、司法环节未成年人保护全覆盖。“但现阶段还有一些好的条文,依然处在沉睡阶段,没有被激活,未来需要通过实践更好地去推进、去激活,以便使其能够充分发挥保护未成年人合法权益的立法宗旨和社会功能。”吕孝权说。

作为一名年轻的学者,徐珊紧扼时代脉搏,抓住互联网环境下儿童保护的问题,呼吁家长、制度制定者、行业从业者客观看待网络与儿童的关系,儿童成长需要网络,而不是儿童成长躲开网络。据第49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我国网民规模达10.32亿,每周上网时长达到28.5个小时。因网络,儿童发展需求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更好的满足,但数字环境中的儿童也面临着行为、内容、接触、消费、交叉风险。基于儿童发展特点,他们对于网络还具有认知水平不足、辨识能力差、自我控制能力差、道德感发育未完成、自我认同还未建立,容易被有偏差的价值观所影响,需要加强正向引导。

总而言之,秉承“未成年人利益最大化、优先化、特殊化”的原则和立场,峰会期望通过学者和一线人员的碰撞,不断完善和推动我国的未成年人权益保障事业迈向新的、更高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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