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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故里》作者: [法] 迪迪埃·埃里蓬 / Didier Eribon
2024-11-12 16:51  浏览:1117  搜索引擎搜索“手机低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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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53518510

内容简介:

《回归故里》是法国哲学家、社会学家迪迪埃·埃里蓬结合自身经历创作的一部反思性社会学著作。父亲去世后,作者迪迪埃·埃里蓬决定回到自己的出生地兰斯,重新了解他最初诞生的社会阶层和那群他已经告别三十年的人。他重返过去,回顾家族的历史,回忆童年时身处的工人阶级阶层,回溯了他如何从工人家庭的穷孩子成为法国著名的知识分子……

在这场极为内在又颠覆的心灵之旅中,作者思考了社会阶层、学校教育、身份建立等一系列主题,通过梳理集体决定论中不同个体的命运轨迹,剖析了不同社会环境下,人的“个人选择”是如何被影响、被决定的。


作者简介:

迪迪埃·埃里蓬(Didier Eribon,1953— ),法国哲学家、社会学家、思想史家,法国亚眠大学哲学人文科学学院教授,美国伯克利大学、英国剑桥大学国王学院、普林斯顿高级研究所客座教授,在哲学、文学、社会学等研究领域已出版十几种著作,很多作品被认可为经典,如《米歇尔·福柯传》《回归故里》《少数派道德》《逃脱精神分析》《亦近,亦远——列维-斯特劳斯谈话录》等,被国际公认为当今世界最重要的思想家之一。


精彩书评:

壹:短评

#  太棒了!腰封上说这是“一部具有文学气质的反思性社会学著作”,但我觉得它其实是“一部社会学视角的去文学性回忆文稿”。重点是全书充满了身为社会学家的作者对于自己过往的坦诚且深刻的社会学式自省(即便这种社会学是欧陆式的而非美国式的),指向对社会阶级、家庭出身、种族主义、学校教育和身份认同的反思,甚至为我们观看新近法国现实主义电影(比如去年的《悲惨世界》《感谢上帝》和《同义词》)提供了极具价值的注脚。很庆幸自己成长于一个还没有出现明显阶级差别的环境里,但作者提到的很多情景又是感同身受的:比如当自己随着所受教育的增长而成长为一个关心劳苦大众的左派时,原本属于工人阶级的父母家庭和儿时玩伴却走向了保守主义,在这种分歧中如何自处呢?而自己对于劳工的关心真的就是他们想要和需要的吗?是否带着脱离现实的同理心?

#  好书,在读这本书之前,从没有从阶级角度思考过自己和家人、老家的关系。

#  一个人的自传召唤出另外一个人对自己的回忆,对于自传作者来说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这本书固然不乏社会学价值,但对我来说,它最直接的影响却是让我再一次反观自己,相似的成长历程:出身贫寒,叛逆,离家,同性恋,试图成为“知识分子”,难以和解的原生家庭……这些个体性的共鸣在遇到宏大的国家社会问题时却逐渐消散了,当作者在抱怨父母在投票上的选择时,他肯定无法想象一个中国的小伙伴面临的是怎样糟糕的境遇,以至于彻底失语,唯有退回到最窄小的个体家庭(尽管还是不同寻常的同性恋家庭)当中,才能拥有言说的自由,才能获得唯一的存在意义。

#  用了一天两夜读完这本小书,发现了一个个人阅读习惯中的缺点:在读的过程中数次若有所思,但一味往下读的阅读惯性让我放弃了深层次的思考,转而追求读完的快感。下次读书要克制这种欲望,多思考总结才是。 在作者对求学经历的描述和社会阶层的分析中,我无数次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为之兴奋不已,记得上一次收获如此美好的阅读体验,还是在读《悉达多》时。 

#  极精瘦的一本书,深刻而生动,没有一句话是累赘的。 迪迪埃·埃里蓬依托个人的经历,把抽象的阶级概念落实到自身经历上。一百八十页的小书囊括了阶级问题,移民问题,教育体系,性少数群体等许多社会问题的讨论。一边读一边停不下来地勾画,做笔记的时间几乎和阅读时间相当,如同修习了一个学分。


贰:

作者在写福柯传后名声大噪,读书日那天院里有戏剧系老师推荐本书,看着作者名字眼熟(没错本蠢物从福柯传里获取必要armament以防和别人聊天时术语脱节……),于是按例每年读书日书单读一本。

Via the form of memoir, the author retrospected, dissect and repented all possible imaginable and unimaginable mesiries, or a concept more severe than misery, that could come into existence within climbing the social ladder and other similar predicament.

尽管时代、社会背景不尽相同,但还是很容易从作者的父母身上看到自己父母的影子。

母亲也一直心心念念要当老师,但中考时以两分之差没有考上重点高中,家里因为经济拮据而只能让她去会计职高(外公还要供大儿子上大学,小女儿小学也还没毕业)。虽然相比于作者的母亲,她还是做了体面的会计工作、并且后来取得了大学的函授学位,但现在时时,她依旧会无限怅惘地说如果读了高中如何如何,当了老师如何如何。又或者,在本职业上,由于自己当时的农村户口,毕业之后只能回到乡镇自寻工作(现在农村户口有众多优惠,然而本地的农村户口却已经“消灭”),而城市户口的同学们都分配进银行,有几个现在已经当上分行长云云。现在她几乎纯粹是为了社交的,找了大学附近工业园区里公司的财务兼职,一边吐槽公司里的会计小姑娘多么不懂行,自己教起来费事,但一边却又兀地沉默,承认她们都是上过大学的,脑袋都还是聪明的。

至于父亲,和书里一样的,可以算是没有读完初中。大概也是“无可救药”的,他现在正成为一个多方面保守和回避的标准中年男人。这次疫情让他整日无可事事,甚至又和以前的“白相人”“朋友”(苏南乡下随处可见赚到钱的有闲小老板、穿满潮牌天天往恒隆去的青年)混去一处,回家跟母亲提个天方夜谭——下次买只小游艇去太湖里开。

爷爷通过一己之力在苏南模式尚成功的阶段建立了一个家庭作坊式的小工厂,父亲或多或少也参与进来。然而当时依旧穷困,母亲总是说,她嫁过来的时候家里借了十几万,到我出生都没有还完。几十年过去,现在似乎勉勉强强跻身“中产”了,然而这样的条件有多么虚幻呢,从疫情前几个月开始,工厂接不到单子,以前的款项别人又还欠着没给,家里的收入几乎全是来自母亲多个兼职和理财的利息。而我在大学里,读陶渊明、读苏轼、读辛弃疾。

这次我长久地待在家里,整个家庭的矛盾也愈发见得多。母亲要搬到更好的小区去,同时和祖父祖母保持距离(原本是上下层),每周回来一两次也就够了,而父亲永远以沉默或不耐烦回应。爷爷身体不好,而奶奶在睡觉吃饭打麻将的循环中数日脚,没想到要给这个家做点什么,于是他们的屋子几乎是提前散发出酸腐的味道。还有“拖油瓶”姑姑一家等着“接济”,两个厂里吃吃做做的,一个说做不动了,一个说脚出毛病了,便都提前二十年退休……

作者的身份也很有趣,来自工人阶层的性少数群体的左翼知识分子。Part1以及之后断断续续写5060s时候工人们天生communist(当然也不是书本上严格定义的communist),到现在几乎全部倒向极右翼。本该为工人发声的左翼却噤声或者反调,作者一句话以概括,讽刺中在滴血:

"Marxism was thus a vector for a kind of social disidentification: I glorified the 'working class' in order to put more distance between myself and actual workers."


叁:

在阅读这位肤浅而喜欢说教的教授所作的几篇毫无层次和亮点的文章时,我看到了这句话:“如果我努力回忆自己在学习社会学之前是否产生了阶级意识,我几乎回忆不起来,而这并不是因为年代久远导致的记忆模糊;换句话说,我不认为现代社会的每一个成员都一定认为自己从属于社会之中某个既定的,被称为阶级的群体。社会阶层无疑客观存在,但阶级成员的阶级意识并不一定存在。 我认为资产阶级出身的儿童缺乏阶级归属意识是可能的。统治阶级意识不到自己属于某个特定群体(就如同白人不能意识到自己属于白人群体,异性恋不能意识到自己属于异性恋群体)。因而,这段评论也展示出它的真实面貌:属于特权阶级的作者天真地承认自己在接触社会学之前没有阶级意识,而这件事本身恰恰展示了他的社会身份。我只见过这位人物一面见到他后我立刻觉得反感。我讨厌他虚伪的笑容和柔和的声音,他用这种方式展示着自己的沉着、理性,但归根结底无非是展示着他作为资产阶级所拥有的丰厚的物质条件和成熟稳重的思维方式。

引自第67页

我是很久之后オ明白,我们家对艺术没什么兴趣,对基督教艺术更是如此。我是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才第一次走进这座教堂。对于艺术的品味需要学习。我学习了。这是自我再教育的一部分,这种自我再教育几乎就是完全改变自己,只有完成它,我才能进入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社会阶级一一才能远离我过去的一切。无论人们有意识或无意识,对于艺术作品的喜好或者对一切文学艺术的喜好总是会让一个人显得更高级,这种高级是通过与那些没有机会接触艺术品的人相比较而实现的。艺术爱好者的这种“高级”,指与其他人在自我构成上的差别,指人们对自己的眼光与对其他人(那些“没文化”的、“低等”阶级的人)眼光的迥异。在我后来作为“文化人”的生活中,当我参观一个展览,或是听一场音乐会,或是观看一场歌剧表演时,有无数次,我观察到那些热衷于“高雅”文化活动的人们从这些行为中获得了如此多的自我满足感和优越感,这种满足感和优越感展现于他们永远不会放下的神秘微笑,还有他们克制的肢体动作,还有他们作为艺术行家以及有钱人的讲话方式…所有这些都表达了一种对于自身社会身份的愉悦感,他们属于优越的阶级,他们可以通过欣赏“高雅”艺术来炫耀自己。这样的场景总是让我觉得惊恐,然而我依旧努力让自己变得和他们更加相像,让自己看起来出生于这样的阶级,努力像他们一样,在欣赏艺术的场合表现出轻松自如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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