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潮流的巨大推动力

        那年，我们二十七八岁，借着一个假期，去爬了趟华山。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爬到山顶，赶上了看日出。然后又急忙下山，在下山的时候，才觉得爬华山的惊险。若是白天上山，真没有那个胆量。

        下山时，清晰地看见了山路的狭窄艰险，四面白色山石地陡峭，山沟的深不见底。必须全神贯注地小心翼翼地下台阶，就是那样，也是胆战心惊，惊异于晚上的无畏，不知究竟是怎么爬上去的。

          一样的山路，为什么晚上爬山，没有感觉到恐惧？反而还有点激动地跃跃欲试的愉快？想来，一是光线不明，隐没了目力所能看到的山势险峻的真相，最关键的是，因为跟着很多人上山，人潮涌动，只有上的气势恢弘，没有下山的软弱和半途而废的可能，只能上，无法下，都是往上爬的，几乎没有看到下山的人影，路上挤着的是上的人，你不上，根本由不了你，似乎是人推人地往上，有一股无法自拔的裹挟力场一般，跟着大伙儿爬就行了，你似乎不是单个人了，你成了那洪流之中的一份子，只有向上向上。与其说是自己爬上去的，不如说是被那股浓浓的气场推上去的。那潮流的力量太巨大了，到“回心石”处，想回心下山也不能够，前后都是人，都在努力地往上爬，没有一点空隙留给打退堂鼓的人。就那样，一晚上走走歇歇，夏夜的整个晚上都是在爬山的过程中。山顶欣赏日出的磅礴气势，也在是朦朦胧胧和周围的人的惊叹中领略了一点点美的神奇，至于震撼灵魂的感觉，并没有留下太深的记忆。

        跟着势不可挡的潮流，爬了趟华山的情景，已经很远很远。若是现在再去，就是坐缆车上山的劲头，也不会有了，哪怕是潮流汹涌，再也冲动不起来了。岁月流逝，年龄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