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无好货,好货不便宜”,人们往往将“贵”与“好”画上等号,认为价格昂贵的东西就是好东西。朱某等人正是抓住了人们的这个心理,并利用老年人警惕性弱的特点,冒充健康医生、医院专家,虚构、夸大“核磁能量表”的医疗功效,一年间骗取600余名老年人31.3万元。
本案中查获的赃物。
10月31日,经河南省栾川县检察院提起公诉,法院以诈骗罪判处朱某有期徒刑三年,并处罚金3万元;以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并处罚金5000元,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并处罚金3.5万元。以诈骗罪分别判处刘某、李某有期徒刑一年二个月至一年六个月,各并处罚金2万元。以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判处王某有期徒刑一年,并处罚金5000元。以诈骗罪分别判处侯某、宋某有期徒刑十个月,缓刑一年,各并处罚金5000元至6000元。六人违法所得全部予以追缴。
购买个人信息 锁定目标客户
“老年人对身体健康有无限渴望,一般他们都抵不住‘特效’的吸引,我正是抓住他们这个心理进行的诈骗……”朱某到案后供述道。
朱某是陕西省商洛市某商贸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原本正常经营的小商品生意收入稳定,但他总感觉“来钱太慢了”。2021年年初,邻居家的老人拿着买来的3000多元的“特效药”让朱某帮忙“鉴定”,他一眼看出是假药,却没有说明和劝阻,而是在心里萌生了一个想法:“老年人的钱更好赚!”
朱某决定转型经营,他先是以每块29元的价格大量购买了没有任何医疗保健功能的普通手表,然后将其设计包装成具有两种功能的“核磁能量表”,一种是可以调理“三高”和预防心梗、脑梗的“核磁降压表”,一种是可以治疗前列腺疾病的“核磁扶阳精表”。
2022年2月,朱某找到了曾经从事过电视购物的王某,以拓展业务为由,让其提供公民个人信息。王某便将一个优盘交给了朱某,里面有包括姓名、电话、住址在内的公民个人信息7208条,事后朱某给了王某7500元好处费。拿到优盘后,朱某从7208条公民个人信息中筛选出1000余名老年人,将其确定为目标客户。
为开展“业务”,朱某开始招兵买马,刘某、李某、侯某、宋某、赵某(另案处理)、吝某(另案处理)等人先后被发展为公司业务员,他们根据朱某提供的目标客户信息,开始售卖“核磁能量表”。
天降免费快递 实为诈骗陷阱
2022年3月的一天,家住山西运城的柳某接到一个电话,称有一个免费快递,问他愿不愿意接收。“最近没有买什么东西呀?”柳某内心嘀咕起来,但最终抵不过贪小便宜的心理,决定接收。
后柳某收到了一个包裹,发现里面装的是一本宣传册和一个讲书机,内容全是描述一款“核磁降压表”的主治功能。柳某感觉这个手表“疗效”不错,便拨打了宣传册上的订购电话,经过一番砍价,最后敲定3500元一块,货到付款。3天后,柳某收到了手表,通过快递代收的方式付了款。戴上此表后,柳某开始停止服用降压药,一段时间后,他感觉病情加重,这才意识到被骗了。
柳某是朱某锁定的第一个目标客户。因为在王某出卖给朱某的个人信息中,显示柳某曾通过电视购物买过降压仪,据此,朱某判断柳某患有高血压。于是,朱某便按照事先制定的工作流程,让业务员进行实战演练,一系列操作下来,柳某真的上当了。
第一单“业务”的成功让朱某更加坚信自己的销售策略切实可行,他开始指示刘某、李某冒充快递员给选定好的1000余名目标客户轮番打电话,试探意向后,向600余人寄出免费快递,静等对方“入局”。
冒充专家答疑 套路层出不穷
朱某对业务员进行明确分工,实行分组管理,采用固定销售模式。刘某、李某带领一组人专门负责打电话和寄快递,前期他们冒充快递员打电话给目标客户,并向有意向的人寄出免费快递。其间,朱某感觉像柳某那样轻易上当的人不多,于是又提前进行了安排。
他让业务员在寄出的免费快递中放三样东西,分别是宣传册、讲书机和优惠卡(优惠金额500元至2000元不等),宣传册和讲书机都反复强调:“如有疑问,请拨打咨询热线电话4009699823,由专家为您解惑!”事实也真如朱某所料,大部分人收到免费快递后都对宣传的“核磁能量表”半信半疑,会拨打电话进行咨询。而“热线电话”那边,朱某早已安排侯某、宋某等一组人在“等候”。
当有人咨询时,侯某、宋某等人便根据公司的话术脚本,以固定的套路模式向客户了解信息,假冒保健医生、医院专家、健康专家等,对客户进行虚假诊治。根据老年人的心理特点和了解到的健康信息,他们会向目标客户虚构“核磁能量表”的治疗功能,夸大主治范围,并告知所售产品均是由正规机构和权威专家研制的,以此骗取客户信任。
在客户咨询过程中,侯某、宋某等人还会谎称所售产品名额有限,且正在征集享受国家补贴的名额,称优惠卡刮出的金额可以折抵购货款,借此增强客户作为“幸运买家”的心理暗示,让其误以为产品价格十分优惠。
侯某、宋某等人会把购买客户的名单、收货地址、电话、数量等信息登记好后交给朱某,朱某再把名单转发给赵某、吝某,然后赵某、吝某等人以假姓名、假地址发货给被骗客户,并采取货到付款的方式来隐匿发货信息。
2022年7月,家住栾川县的卢某在朱某等人的“套路”下,以3800元买了一块“核磁扶阳精表”,可是戴了一个月后感觉没有一点效果,于是拨打了咨询热线,可“专家”们始终给不出合理解释,被问烦了的朱某等人还打电话对卢某进行人身威胁。无奈之下,卢某到公安机关报案。2022年8月12日,朱某、刘某、李某被抓获。
2022年9月16日,栾川县检察院依法对朱某、刘某、李某作出批准逮捕决定,同时建议公安机关对可能存在的漏犯进行继续侦查。经公安机关深入侦查,9月20日,侯某、宋某、王某到案。2023年2月16日,公安机关将该案移送至栾川县检察院审查起诉。在审查起诉环节,检察机关监督公安机关将参与该诈骗团伙的14名成员全部挖出(有8人另案处理)。
面对检察官的讯问,朱某等6人如实供述犯罪事实,并自愿认罪认罚。7月20日,栾川县检察院依法对以上6人提起公诉。
(来源:检察日报·明镜周刊 作者:刘立新 吴占京)